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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后】珞石故梦 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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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东窗事发】

 

远方还是和煦微光,谁知一声春雷乍响,细雨如丝匆匆落下。

 

从寺庙回来的路上在这郊外并未有太多可以避雨之处,随车也只有两把伞。明玉担心容音着凉,便求她与苏小姐一同与那风亭之处暂歇,待雨停后他们再继续往城内赶路。可是魏璎珞却看得出来,容音似乎对这场雨并未有丝毫厌弃。她的神情,反倒是乐在其中。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呢。”容音站在风亭之中说道,一只手探出亭外,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打湿了衣袖。“静好,你说,南方下雨时是什么模样?”苏静好抬眸,望见容音的背影,背靠雨雾朦胧,像极了一幅用墨雅淡的山水图。只是她那试图掩饰的愁容,却不合时宜地在她眉间多填上了几笔突兀的笔墨。

 

苏静好就这样望了些许时候,一时有些晃神,许久才说道:“南方本就多雨,倒也无甚稀奇。小时候在杭州每到这个季节时,更是细雨绵绵无断。不过此后若耐得春寒,也可见文人墨客西湖泛舟,又或是成双结对的才子佳人吟诗听曲,倒也是一景。”容音听后嘴角不由得弯起弧度,又轻轻一叹,说道:“有时候,我真的是羡慕你。这西湖盛景,我也只在书中读过,并未有幸一见。”苏静好道:“姐姐若有机会去苏杭一游,我愿给姐姐做导引。”容音听后回眸看向身后之人,对她柔情一笑:“好。”魏璎珞在一旁看着,心中不解,为何这原本是值得高兴的邀约,为何从容音的脸上却看不出发自内心的欣喜。

 

容音不知是否过于神往,不觉间站的越来越靠外,吓地明玉赶紧将她往回拉。可是魏璎珞却看到容音目光似乎始终都在纷纷霖雨之中,她的眼神像是久旱对于甘霖的渴望,于是她便直接撑起雨伞走到了容音身边,对她说道:“小姐若想出去瞧一瞧,那奴才陪您。”明玉不满道:“方才已经打发小厮们去多弄几把伞来,若要赏雨何苦急在这一时,连个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能有。”魏璎珞驳道:“赏景也是看心情。此情此景,正是此刻所感。若过了眼下这个时刻,往后再美妙的感觉也再不是‘此刻’的心情,那不就是辜负了嘛。”说完她便先一步撑伞走进雨中,回过身对容音说道:“美景难得,奴才愿陪小姐走这一程。”魏璎珞此举正戳中容音心思,她对于明玉道:“另一把伞留在这里,你也留下和玉壶好好照看苏小姐,我去去就回。”明玉见已经拦不住自家小姐胡闹的心思,心中暗自将魏璎珞好一个埋怨,便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容音在一片雨雾当中渐行渐远。

 

走了半刻,雨也不似刚才那般急促,两人的脚步也在一处溪水边停了下来。容音刚才只顾着自己走路,此刻才发现魏璎珞为了给自己撑伞,眼下身上已被雨水沾湿了大半,她有些于心不忍,说道:“我也只是一时任性,你为何要陪我到如此地步。”魏璎珞并未在意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只是笑着回道:“璎珞现在是小姐的侍女,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容音道:“腿……可好些了吗?”璎珞道:“走路已是不碍事的了。不过,小姐关心奴才的腿,却并不好奇奴才的腿到底因何而伤?”容音一怔,笑道:“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我虽有些好奇,可是你若是不愿讲,我也不好勉强你。只不过……让我随你出来,你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我说,是不是?”璎珞听后,手因为紧张将伞越发往容音那一侧抬了抬,一双晶莹的眸子却垂了下来:“是奴才逾矩了。”容音只严肃了片刻,便噗嗤一声笑了一出来:“本小姐还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大胆的丫头,连我都敢骗。”璎珞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见容音一副早已把自己看透的模样,听她说道:“行了,既然我甘心被你‘骗’了出来,有什么话就说吧。”一向自认为聪慧多思的魏璎珞忽然心虚的厉害,说道:“奴才,想求小姐一个恩典。”容音道:“如果你是想说,想进富察府来伺候,那就不必了,我不会同意的。”话还未出口,璎珞心中的请求便已被无情拒绝。只是见容音的表情淡淡的,不似是有愠色的模样,魏璎珞反倒是有些在意了起来,问道:“小姐果然聪慧过人,奴才这点小心思被您一瞧就识破了。”容音轻轻侧过身,正色道:“大名鼎鼎的桃源绣坊小魏姑娘,绣的一手堪比宫中绣坊的好绣活,京城名门贵族多少夫人小姐想将你延揽在府中你都从未允肯,可谓是一身傲骨、宁折不弯。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回,你是被明玉胁迫着进了我这富察府,又对我生辰一事尽心竭力。依照你的脾气,这似乎太反常了些。”璎珞道:“小姐所言皆是事实,可奴才不过是想留在小姐身边尽一份心罢了。”容音轻叹一声,说道:“上一回高小姐一事,你为我解了围,我心中记得你的好。若你想日后求一份富贵,我倒是可以满足你。至于留在富察府,就不必多提了。我身边并不是你这样的人所能留下的地方。”璎珞心中不服,又问道:“小姐错了,璎珞并非贪图富贵荣华之人,莫非小姐是嫌弃奴才出身寒微?”容音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贪图钱财,便早接受了延揽,我从未把你当做那样的人。只是你不明白,我终会去那牢笼之中,自是我的命。身边少一人便少一分罪孽,何故再去拖累你这自由之身。”璎珞正欲说什么时,容音抬头制止道:“能与小魏姑娘相识一场,我觉得很高兴。不论你出于何种想法而对我一番用心,我都谢谢你,璎珞。”

 

雨势渐渐小了,苏静好便起身走到亭外,神情若有所思,一旁的玉壶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在二人离开后变得如此沉默。玉壶正暗自纳罕,却听得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抬头看到京城的方向,说道:“小姐,您看那是不是傅恒少爷吗?”苏静好被这一声打断了思绪,朝着玉壶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傅恒带着几个随从快马疾驰而来,玉壶朝他招手喊道:“傅恒少爷!这边!”

 

傅恒心中焦急,见到是玉壶和苏静好便连忙赶了过来,下马行礼道:“怎么只有苏姐姐在这里?”又只见明玉神色不安地站在一旁,急忙问道:“姐姐去了哪里,府中出事了,傅恒有要事相告。”话音刚落,只见璎珞与容音终于回来,容音立刻问道:“傅恒,府里出了什么事?”傅恒微皱着眉头,眼睛却望向容音身边的魏璎珞,向容音回道:“姐姐,因为不知这位魏姑娘因何事得罪了讷图保,他自称先是前几日带着人去绣坊抓人不成,现下又不知从何处得知魏姑娘常常来咱们富察府,如今正带着些人打着五阿哥的名头来府里要人。”苏静好听到讷图保的名字顿时一惊,马上悬起了一颗心,说道:“讷图保不比别的人,他是五阿哥在宫外最倚重的奴才,姐姐,此事恐怕有些难办。”魏璎珞原以为之前打人之事可以告一段落,原来对方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自己罢了。果然一有了自己的消息,便立刻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此时此刻,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为何,容音从魏璎珞的表情上便终于知道她究竟是被谁所伤。只是璎珞一想到因自己的一时冲动到连累了绣坊甚至富察府,她心中十分内疚,便对众人说道:“我魏璎珞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敢给少爷小姐们添麻烦,奴才这就回京城跟那讷图保回去听他发落,请少爷小姐们不必担心。”说罢,魏璎珞抬腿便打算离开,却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手臂。

 

容音拦住璎珞去路,说道:“讷图保生性残暴,背靠五阿哥这棵大树,你就这么去了难道是想去送死不成。”容音望着璎珞,眼神中带着担忧和不容置否的坚定。璎珞道:“得罪他的事是奴才自己犯下的,宁死也不能连累他人。”容音听后,眼底流过一丝赞许之意,她目光停留在魏璎珞脸上,对身后的傅恒说道:“傅恒,去帮我把流星牵来,再把你宽些的马鞍换上。”傅恒惊道:“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容音道:“我受阿玛嘱托定要护好富察府。如今有人来闹事,我自要快马赶回去解决此事。”傅恒虽然不解其意,可苏静好却心细如发,她知容音此举是打算亲自带魏璎珞回去,决心为庇护她而替她解决这个麻烦,甚至不惜得罪这位四阿哥十分宠溺的弟弟。

 

傅恒从不敢违抗容音的话,只能将马鞍备好。见容音牵过坐骑一跃翻身上了马,行动如流水丝毫不拖沓,傅恒仍旧犹豫地对容音道:“姐姐,您大可不必如此。”容音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决心已定,不必多言。我带璎珞先行一步,傅恒你留下两人,与明玉一起好生护着苏小姐,其余的都跟我走。”想起前番纠葛,苏静好心知容音此举定会惹祸上身,急忙道:“姐姐难道忘了从前之事?如今怎可再蹚这趟浑水?”容音道:“就是从未忘记从前之事,才更由不得这奴才再到富察家放肆。虽然我们比不得皇亲贵胄,可富察家也是百年清誉对朝廷一片忠心,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任人践踏。所以哪怕是弘昼亲自来了,我也要和这位五阿哥会上一会。”说罢,便还对愣在原地的魏璎珞喊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初识容音时,魏璎珞只将容音当做养在深闺当中的文静小姐,却全然忘了这更是一位已经当家做主的满族女儿。如今见她如此这般潇洒果决之姿,心中不由得又是震撼又是钦佩。只是她自小习学针织纺绣,从未骑过马,这被容音忽地拉到马背上,马儿瞬间奔腾起来,吓的她双腿不仅顿时紧张不已,双手更是不由地紧紧抱住容音纤细的腰肢一刻也不敢放开。

 

除了仆从之外,亭中只剩下傅恒与苏静好。玉壶从方才见到傅恒赶到,便心中暗暗为自家小姐高兴。不论将来如何,起码此刻未出阁时,自家小姐却也能多与有情人见上几面,或也可寥表相思之意,去几分心中之苦。可此时,玉壶见苏静好未多去看不远处的傅恒一眼,反倒执着地目送着容音与魏璎珞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目光,甚至听她口中声音颤抖着说道:“她曾说过,会为了富察家隐忍下去…”

 

苏静好想及过去种种容音所受之苦,心中宛若刀割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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