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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つまど:<倾颓> 18

深夜松岡本家大宅的会议室大门紧闭,长谷川政和低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烟盒,收回了自己准备点火的手,叹了一口气。对面松岡健太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跟随自己年近半百的心腹,眼神示意站在身旁的矢田秘书给长谷川点上了一支雪茄。

 

长谷川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岁月痕迹日渐显现的脸前散开。

“事已至此,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松岡健太挥了挥手,矢田走出了会议室,在门口碰到了一直等在那里许久的松岡正志和森保。

 

刚刚死里逃生的松岡正志一脸狼狈,见到矢田连忙上前询问道:“叔叔他…”

“董事长并没有生你的气,专务,请您别这样慌张。”

听到矢田的回答,松岡正志终于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一额头的冷汗。

“这…这就好…我还以为事情差点搞砸,叔叔绝对不会放过我。”

 

“只不过…”矢田又开口道:“鉴于专务您上任这些年来的表现实在令人满意,董事长决定解除您的职务。正巧东区三家赌场缺个经理,任命立刻生效,就委屈您屈就一下吧。”

松岡正志听后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指着矢田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混蛋!叔叔不可能这么对我的!你…一定是你在他面前挑唆!你这个一直觊觎我位置的外人!”松岡正志恼羞成怒地又指着森保,大喊道:“还有你这个臭丫头!你们这些想要架空松岡家的外人,滚远的该是你们才对!”

 

话音未落,从会议室门内传出了一声刺耳的枪声,森保眉头一皱,想要冲进门去,却被矢田抬手拦了下来。“董事长没事。”望着矢田笃定的神情,森保也点了点头。

很快会议室的门打开,松岡健太慢慢地走了出来,森保顺着门缝看向里面,地毯上被血染成了一片刺眼的深红色,长谷川死不瞑目地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血还从他的胸口不停的往外渗出。

 

松岡健太低头看了一眼如同丧家犬般跪在地上的侄子,说道:“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是大哥的儿子。你父亲死前把你交给我,他要是看到你如今这副样子,会怪我的吧。”

“叔叔…叔叔您别这样对我…”

“正志,你凶狠有余,但做事太缺乏稳重,的确不适合这个位置。去下面吃喝玩乐什么的我也管不着了,都由着你吧。”

“不!叔叔…董事长!别让我离开松岡本家!我是您的亲侄子啊!叔叔!”

松岡健太不再理会跪在地上咆哮哭喊的松岡正志,让手下将人轰走。

“这里血腥气太重。浩一,まどか,你们陪我去书房坐一会儿吧。”

“好的父亲。”“是的董事长。”

 

跟在松岡健太的身后,森保看着那个日渐苍老的背影,他虽然还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可是几乎快让森保想不起来那个在孤儿院时第一次见到的高大男人。那张严肃的脸上,有着一双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孤儿院的大人在见到松岡健太时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更不必说那些从小极其敏感的孩子,他们即使什么都不懂,也可以感受得到周遭恐惧的气氛将他们笼罩。那大概是第一次在听到有人来收养时,没有一个孩子敢主动走上前哪怕一步。

 

除了森保,这个一直被所有人认为不会有人想要领养的孩子。

直到现在,森保都记得她鼓起勇气走向松岡健太时候的情形,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惊诧目光下,九岁的森保第一次向这个陌生的男人露出她的笑容。只是谁也不知道,那时的森保也同样害怕极了,可这张天真又漂亮的五官下却是这个女孩赌上性命一般孤注一掷的强大决心,所以她选择将噙满汗水的一双手心背在身后,攥紧拳头,忍下一切。

 

来到书房,松岡健太又重新点上了一支雪茄,倒上了三杯威士忌,一杯递给了矢田,一杯递给森保的时候,她的双手犹豫着是否要接。

“父亲……”

“拿着吧,孩子。你早就长大了,爸爸知道。”

“是。”森保遵从了松岡健太的意愿,接过酒后一狠心将酒一饮而尽,换来松岡健太满意地一笑。

“不管怎么样,你能救正志回来,我都要谢谢你,まどか。他再怎么不中用,也是血浓于水的家人,我这个作叔叔的,也没办法真的放任他不管。”

“女儿都懂,父亲不必向我解释这么多。”森保擦掉嘴角上酒渍说道。

“还有长谷川背叛的事,多亏了矢田君的调查,才免于松岡家的又一场灾难。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倾颓’行动之后这个跟随了我二十多年的心腹成了警方的内应,过去包括军火事件泄露的许多信息都是他在从中作梗。如果不是泷村被高利贷逼着走投无路,想用内应的情报卖给自由会换些钱,我们也不会得知真相。”

矢田喝了一口酒,说道:“鉴于宫脇会长与松岡家还处于合作阶段,我认为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向自由会说明。情报是从我们安排在自由会的人传出来的,会长那边还是要好好解释安抚一番。”

这时森保忽然说道:“这件事父亲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去找会长的女儿去谈一谈看。”

松岡健太颇感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养女,问道:“你要去?”

森保再次确认地点了点头。“是的。女儿现在想明白了,有些事女儿不能任性,一切都要为家族着想。”

松岡健太大笑道:“好啊,知不知道爸爸听到你能这么想有多欣慰。之前我还在和矢田君商量着,一下少了长谷川和正志,必须要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补缺,他提议让你来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现在顾虑全都打消了。”

森保惊异地看向矢田,又对松岡健太说道:“可…可我从没担任过什么职务,年纪还太轻…”

矢田笑着说道:“别担心,组里还有很多老练的干部帮你。重要的是,你是董事长信任的人,是重要的家人,まどかさん。”

松岡健太也点头。“没错,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相信你又能相信谁呢?再说你的年纪也不小,浩一刚来松岡家的时候还没你现在的年纪大,现在不也是松岡家都尊敬的人物了么。”

“虽然这么说,可是海外的生意……”

“这件事我已经派井上专务替你去了。まどか,你就好好地留在爸爸身边,别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看到松岡健太决心已定,森保默默地点了头。

 

森保离开书房后,松岡健太将矢田浩一多留了片刻。

“浩一,这么多年来,你从没向我提过什么请求,就算是里弥的忌日和生日,你也从不向我请假。为什么这一回为了まどか,你却向我请求把她留下来呢。”

“因为我想董事长希望女儿陪在身边,因为まどか小姐的确胜任,因为…”

“的确…”松岡健太忽然打断道:“这些都是留下她的理由,可这都是我的理由,并不是你的,矢田君。我现在要听的,是你这么做的理由。”

矢田晃了一下神,他不敢面对此刻松岡健太质问的目光。它像是一把来自十年前的锐利的刺深深地向自己的心口扎了过来,将这么多年来已经沉寂的感情再一次歇斯底里地翻到了阳光下曝晒,让矢田猝不及防地仿佛挨了当头一棒。

 

良久之后,矢田听到松岡健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因为里弥的死,其实这十年来,你都在怨恨我吧。”

“不!董事长待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您,我就是个被退学和暴力团欺凌无处可去的丧家犬…”

“是么…”松岡健太若无其事地轻哼了一声,“你敢说你没有把まどか当做你向里弥消除内疚的替身?”

“我…我承认有时候看到まどかさん会想起里弥。但まどかさん她…她虽然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可她是真的把您当做父亲尊敬和爱着的,她值得您给她和亲人一样的信任。”

“你错了,矢田君。那孩子将我视作她的救命稻草,是把她从那个人人唾弃的泥沼出拯救出来的唯一希望,然后心甘情愿地沦为我手里的一把枪而已。而且,森保这个孩子也足够聪明,所以她心中比谁都明白这一点。我们十年来出演一场逼真的亲情游戏,谁也不会当真,难道你会在这件事上还没まどか清楚么。”

“不…不是这样的…就在不久前我刚刚还告诉まどか说您一直惦念她,关心她…”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必替我说这种温情的谎,这对她没什么好处。”松岡健太从沙发上站起身,表情已有几分不悦,在走过矢田身旁时突然站住了脚步,小声对他说道:“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十年前里弥没有嫁给你,也是我的一件憾事。你放心,只要まどか继续在松岡家,等眼前的风波过去,我就安排让你们订婚,到时候我们还是亲密的一家人。”

矢田听后心中一惊,不等他再解释,松岡健太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

 

菜摘半夜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她踉踉跄跄地从卧室走到客厅将凉水瓶中的水喝掉大半,整个人瘫倒在那张白色的沙发上,才发现这场梦让自己已经哭的筋疲力尽。她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探出舌尖轻轻舔到嘴角的丝丝苦涩,这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从味蕾的刺激直冲大脑,让菜摘忽然很想笑。空无他人的公演里,躺在沙发上的菜摘就这样大笑着将剩余的浇在自己的脸上,水混杂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地板之上,声音刺耳又清晰,毫不留情在刺痛菜摘白天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她又一次梦到了那个血色的场景,让菜摘无法承受的是,血肉模糊的人这一回却从里弥换成了森保。而自己就像是每一次梦境里一样,全身无法移动半分,眼睁睁地看着她中弹倒地,大风剧烈摇晃着船体,那具纤细的身体便随着倾斜的甲板慢慢滑向了翻腾巨浪的海水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哪怕此刻醒来确认这一切都只是梦境,菜摘都无法从如此逼真的感觉中解脱。她不懂这种胸口的痛感为何会如此真实,几乎让她生不如死。不同于对里弥的想念,森保在松岡的世界里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她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这句如同箴言一般的话是菜摘唯一可以安慰自己和给予自己力量的源泉。可冥冥之中,她却觉得飓风再次掀起巨浪的时刻不久将会再一次来临。

 

白天的新闻上,森保终于以正式松岡集团专务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了媒体的镜头下接受了采访,自此之后到处都是关于这个多年来神秘的年轻暴力团干部铺天盖地的报道。相比于松岡正志,在稍微了解这个家族的一般人眼里,森保才更像是正式的松岡家族主体的一员。所以这对整个松岡家来说意义也是十分重大。但菜摘也同样清楚,自此之后森保从暗处走向明处,就再也无法摆脱成为仇家的眼中钉和警方的目标。

 

还是太慢了…菜摘在内心痛恨着自己的任务进展的速度。终究她还是无法避免森保被松岡健太推向这她最不想看到的这一步。

 

这时咔嚓一声锁开的声响,门把手被轻轻转动,菜摘警惕地迅速从沙发下掏出枪对准了门口。但好像是出于什么身体的习惯似的,只是几秒钟过后,菜摘还没有看得清对方是谁,举着枪的手就这样缓缓地放了下来。她始终没有开灯,站起身背对着门的方向走向厨房,打开了灶煮上了一壶热水。

回到客厅的时候,门外的人时间刚好地走到了同样的地方。

 

“なつちゃん…”

菜摘看着还穿着白天电视上那件小西装的森保,什么也没有说,走了过去将她拥抱在怀里。

 

“对不起。”

菜摘点头。

“我不希望你看到这样的我…可是我没有办法。”

菜摘继续点头。

“我好想你。”

菜摘轻轻拍了拍森保的头。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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